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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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安母放下筷子一臉歉意，“半夏不好意思啊，我這早年間與人起了爭執從樓梯上摔下來，手腳不甚利索……”
清半夏抽出紙見實在擦不幹凈，只能扯出個笑道：“我能理解，小姨有病嘛，能理解能理解。”
安母一噎，只能僵著臉轉移話題，“你這衣服都臟了，要不去樓上換一件，小苓有幾件新衣服，她現在有了身孕一些衣服也穿不了。”
清半夏扔掉手裏的紙巾婉拒道：“那多不好意思，不麻煩了我回家換。”
“一家人怎麽會麻煩！”安母笑呵呵說道，“你衣服臟了，失禮，去樓上最盡頭的那間房裏等一會，我讓人把衣服給你送過去。”
“不，我……”清半夏想要繼續拒絕，衣服又不是她自己腦子不好故意弄臟的，她哪裏失禮了。
倒酒的服務生很有眼力見，竟先到前面帶起了路，清半夏在一桌人的催促下無奈起身，跟了上去。
木質地板發出踏踏聲，清半夏無意往下掃了一眼，賓客盡歡，熱鬧非凡，商陸的好友們在商陸身邊起哄，安弘文與合作夥伴相談甚歡。大家各有各的事，想必無人會註意到有一位來客此時上了樓，理由還是因為衣服臟了。
清半夏撐出個笑叫住帶路的服務生示意自己知道了，讓服務生該忙就去忙。
服務生不放心，又給她指了指方向，剛剛聽那一桌子談話，這人失憶了多說幾遍地方準沒錯。
哢嗒，伴隨門吱呀呀的開啟聲清半夏迅速收拾好表情看去，一個歲數五十多的女人打開門“哎喲”一聲，被默不作聲的清半夏嚇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打量半天清半夏後確認了什麽，臉上頓時沒了好臉色，路過清半夏時嘴裏還在嘟囔，她說話帶點地方口音，清半夏只能有點尷尬手足無措與她擦肩而過。
女人出來時沒有關門，清半夏輕易就聽見她出來的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嘟嘟囔囔，她忍不住走上前向裏看去。
房間背光，因為光線不好加上拉了一層窗簾顯得陰沈沈，裏面雜七雜八擱著許多東西，屋子中央有一張床，不大，彌漫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床上一團隆起，暗藍色的布包裹一截幹枯手臂伸出來，床上的人痛苦□□，清半夏垂下眼簾向前走了兩步。
看到來人，床上的人嘴裏唔唔著，一雙渾濁的眼流出淚，手臂晃動像要努力抓住什麽，最後無力緩緩垂下。
清半夏面無表情看著這個老人，如果走近了說不定能看見老人激動的表情，能猜出老人口裏唔唔要說什麽，可她沒有心情，她只是看著老人不久後又開始痛苦低吟。然後彎起唇角，眉眼間俱是諷刺與憐憫。
“您看起來真是可憐。”良久後，房間裏響起低語，讓老人一下子瞪大了眼。
老人停止低吟，痛苦的嗚嗚哭了起來，哭聲包雜著掙紮後悔，至於後悔什麽，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清半夏說完就退出了房間，外面比裏面亮很多，但她卻感到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沿每一條經脈血管匯集於心臟，寒徹心扉。
光線刺目，她忍不住瞇起眼，待緩過來後往前走去，不遠處就是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的這個房間平平無奇，清半夏站在門口想了半天到底要不要進去，剛剛見過的女人手裏提著幾個袋子走過來，神情與剛剛完全大不同，滿臉堆笑說著一口方言味極重的普通話，“喲小姐你咋子不進去嘞？”
說著她揚起手裏的袋子，“是在等衣服嗎？我拿來嘍！”
清半夏不發一言，女人強自鎮定一邊推門一邊說話：“我把門打開，小姐你可要進去換阿。”
她說著，為表親近還拉過清半夏的胳膊，然後突然發力一把把清半夏拉過去從背上一推，手裏的紙袋子一扔，把門哢一下關上了。
隔著門清半夏能聽見她尖利起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惡毒與幸災樂禍，“小姐你慢慢換，夫人說不必著急！”
這個死女人！
清半夏咬牙在心裏罵了一句，穩住身體後立刻屏住呼吸。
如果說之前那個房間只是陰暗，彌漫難聞的氣味，那麽這個房間暗沈的遮光窗簾，燃著的煙，騷臭味，還有昏暗燈光下男人陶醉搖晃的肥胖身軀，讓清半夏恨不得自己不用呼吸不需要氧氣。
這個人在幹什麽，他吸的是什麽。
清半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無處可躲，房間裏除了沙發茶幾酒櫃，其他地方男人眼一掃就能看見，清半夏只能寄希望於男人沈浸在毒品帶來的快感裏沒有註意到自己。
可惜天不遂願，男人癡癡笑了起來，走著s線來到清半夏面前流著口水摸了把她的臉，“美人兒，嘿嘿～”
清半夏偏過頭去，趁男人搖晃身子時一轉門把手——打不開？！
明明她剛來時看到的門是虛掩一推就能推開的，此時卻打不開了？！
清半夏暗罵一句臟話，敵人亡我之心不減反增！
“媽的！”清半夏哐哐哐使了力氣見門實在打不開，只能回頭側身閃過咻咻聲。
男人滿臉興奮咧開嘴角，見沒打中目標，不滿地揚起手中武器——一條皮帶，再次打了過來。
這次清半夏沒有閃過去，匆匆間只能拿手臂擋在臉前，在男人再次揚起皮帶時一矮身往裏跑去。男人眼前失去了獵物，這讓他憤怒了起來，“賤人！騷貨！！我看你往哪跑？！”
與樓上清半夏所面臨的險境截然相反，樓下依舊熱鬧，與自己大哥敬完酒微醺的商陸坐在一群好友中，聽著好友們的調侃。調侃來調侃去不免兩任未婚妻做起了比較，商陸默默喝酒不說話。
他的現任未婚妻已經去照顧自己母親了，要不然這些人膽子才不會這麽大，至於上任……商陸瞪著眼迷蒙看向安子苓，那裏只有身穿粉白裙子精致可人的未婚妻，沒有清半夏的身影。
“你看，說到安子苓他眼睛都直了，只一個勁往那邊看，哈哈哈哈。”
為什麽他抽了皮帶褲子不掉？！樓上的清半夏邊跑邊翻有沒有趁手的工具，邊在心裏狠狠想，最好摔倒頭磕破半天起不來！
找來找去清半夏砸開玻璃酒櫃，伸手拿出酒，一點也不心疼地把安弘文珍藏的好酒砸向男人，男人被腦內的快感與眼前獵物的誘惑控制著完全不在乎清半夏扔過來又掉到地上碎裂的武器，一步步逼向她。
人越被逼到絕境上反而什麽都不會去想，清半夏漫不經心提溜起酒，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垃圾，你為什麽還活著而不去死？”
男人怒吼一聲撲上來，清半夏將酒瓶隨手一磕，然後狠狠刺入男人腹部。
男人沒有感知到痛，一只大手掐住清半夏脖子一只手不斷用皮帶和手抽著她，清半夏手上力氣不減，男人越靠近她，她就越使勁把酒瓶往裏刺，直至口中空氣越來越稀薄，無力放開。
皮帶很快就抽壞了，聽不見那令他興奮的“咻咻”聲，他不滿地丟掉皮帶，松開掐住清半夏脖子的手，兩只手撫摸著，臉貼上來輕嗅著，那濃烈的血腥味。
氧氣一下子湧入清半夏口中，她顫栗著大口大口呼吸，感到身上被打出來的傷口被手掌摸找，然後一根指頭在傷口上不停摩挲，男人嘿嘿一笑指甲探入肉中一扣。
“啊！！”清半夏忍不住尖叫起來，聽到女人的尖叫，男人滿意了，加大力度，慘叫聲越發大了起來。
他舔舔手指頭，血的味道，只是不夠濃郁，沒有他聞到的濃郁。他嗅著，嗅著，低下了頭。
地板上一直滴答滴答在淌的，才是他要找的，濃郁的，令人/性/奮的，只是自己肚子上插的是什麽？往外淌的是什麽？
“嘿！”清半夏強撐著身子遠離張開雙手呆立的男人，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王智超，你猜猜我們誰會先死？”
清半夏說完，在男人兇惡的目光中嘿嘿一笑繼續道：“我猜肯定是你！”
毒品的麻痹效果在一點點消失，男人感受到的疼痛會越來越明顯，最後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都會扯動肚子裏的利器，他感受到疼痛的同時，還會感覺到自己最喜歡的血從傷口流逝，他要是再不出去找醫生，隨著血流逝的還有他的命。
他踉踉蹌蹌扶住瓶子，只覺得疼，只有疼，痛讓他的腦子什麽也不願去想，讓他嘶吼著，“叫醫生，快叫醫生！”
沒有醫生也不會有人，清半夏滑坐到地上想，他們把她關到這個房間的時候肯定想的是不讓她出來，要讓裏面的王智超盡興。下面那麽熱鬧，因此上面門會鎖上，而她的手機在大衣口袋裏，沒有人會看到她，所以沒有人會救他們……
好疼啊，不知不覺間她已淚流滿面，與男人不同的是她沒有哀嚎痛叫拍著門讓人把門打開，她只是靜靜坐在地上，頭斜靠著櫃子，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想活著啊，我不想……我不想……”
我也想，模糊中，清半夏在心中回道，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我想活著，想……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早已癱倒在地，呼吸粗重又斷斷續續，門外傳來模糊又清晰的‘哢噠’聲。
門開了。
走廊很亮，她瞇起眼，安弘文在門口對著裏面的慘狀好像束手無策，清半夏眨眨眼，精神的高度緊張加上身體受到的傷讓她很疲憊，她模模糊糊註視著眼前的幾道身影。
好像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清半夏強撐起身子，外面一片嘈雜聲突然靜了，零零碎碎的討論聲傳入清半夏的耳中。
安子苓的訂婚宴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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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母放下筷子一臉歉意，“半夏不好意思啊，我這早年間與人起了爭執從樓梯上摔下來，手腳不甚利索……”
清半夏抽出紙見實在擦不幹凈，只能扯出個笑道：“我能理解，小姨有病嘛，能理解能理解。”
安母一噎，只能僵著臉轉移話題，“你這衣服都臟了，要不去樓上換一件，小苓有幾件新衣服，她現在有了身孕一些衣服也穿不了。”
清半夏扔掉手裏的紙巾婉拒道：“那多不好意思，不麻煩了我回家換。”
“一家人怎麽會麻煩！”安母笑呵呵說道，“你衣服臟了，失禮，去樓上最盡頭的那間房裏等一會，我讓人把衣服給你送過去。”
“不，我……”清半夏想要繼續拒絕，衣服又不是她自己腦子不好故意弄臟的，她哪裏失禮了。
倒酒的服務生很有眼力見，竟先到前面帶起了路，清半夏在一桌人的催促下無奈起身，跟了上去。
木質地板發出踏踏聲，清半夏無意往下掃了一眼，賓客盡歡，熱鬧非凡，商陸的好友們在商陸身邊起哄，安弘文與合作夥伴相談甚歡。大家各有各的事，想必無人會註意到有一位來客此時上了樓，理由還是因為衣服臟了。
清半夏撐出個笑叫住帶路的服務生示意自己知道了，讓服務生該忙就去忙。
服務生不放心，又給她指了指方向，剛剛聽那一桌子談話，這人失憶了多說幾遍地方準沒錯。
哢嗒，伴隨門吱呀呀的開啟聲清半夏迅速收拾好表情看去，一個歲數五十多的女人打開門“哎喲”一聲，被默不作聲的清半夏嚇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打量半天清半夏後確認了什麽，臉上頓時沒了好臉色，路過清半夏時嘴裏還在嘟囔，她說話帶點地方口音，清半夏只能有點尷尬手足無措與她擦肩而過。
女人出來時沒有關門，清半夏輕易就聽見她出來的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嘟嘟囔囔，她忍不住走上前向裏看去。
房間背光，因為光線不好加上拉了一層窗簾顯得陰沈沈，裏面雜七雜八擱著許多東西，屋子中央有一張床，不大，彌漫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床上一團隆起，暗藍色的布包裹一截幹枯手臂伸出來，床上的人痛苦□□，清半夏垂下眼簾向前走了兩步。
看到來人，床上的人嘴裏唔唔著，一雙渾濁的眼流出淚，手臂晃動像要努力抓住什麽，最後無力緩緩垂下。
清半夏面無表情看著這個老人，如果走近了說不定能看見老人激動的表情，能猜出老人口裏唔唔要說什麽，可她沒有心情，她只是看著老人不久後又開始痛苦低吟。然後彎起唇角，眉眼間俱是諷刺與憐憫。
“您看起來真是可憐。”良久後，房間裏響起低語，讓老人一下子瞪大了眼。
老人停止低吟，痛苦的嗚嗚哭了起來，哭聲包雜著掙紮後悔，至於後悔什麽，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清半夏說完就退出了房間，外面比裏面亮很多，但她卻感到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沿每一條經脈血管匯集於心臟，寒徹心扉。
光線刺目，她忍不住瞇起眼，待緩過來後往前走去，不遠處就是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的這個房間平平無奇，清半夏站在門口想了半天到底要不要進去，剛剛見過的女人手裏提著幾個袋子走過來，神情與剛剛完全大不同，滿臉堆笑說著一口方言味極重的普通話，“喲小姐你咋子不進去嘞？”
說著她揚起手裏的袋子，“是在等衣服嗎？我拿來嘍！”
清半夏不發一言，女人強自鎮定一邊推門一邊說話：“我把門打開，小姐你可要進去換阿。”
她說著，為表親近還拉過清半夏的胳膊，然後突然發力一把把清半夏拉過去從背上一推，手裏的紙袋子一扔，把門哢一下關上了。
隔著門清半夏能聽見她尖利起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惡毒與幸災樂禍，“小姐你慢慢換，夫人說不必著急！”
這個死女人！
清半夏咬牙在心裏罵了一句，穩住身體後立刻屏住呼吸。
如果說之前那個房間只是陰暗，彌漫難聞的氣味，那麽這個房間暗沈的遮光窗簾，燃著的煙，騷臭味，還有昏暗燈光下男人陶醉搖晃的肥胖身軀，讓清半夏恨不得自己不用呼吸不需要氧氣。
這個人在幹什麽，他吸的是什麽。
清半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無處可躲，房間裏除了沙發茶幾酒櫃，其他地方男人眼一掃就能看見，清半夏只能寄希望於男人沈浸在毒品帶來的快感裏沒有註意到自己。
可惜天不遂願，男人癡癡笑了起來，走著s線來到清半夏面前流著口水摸了把她的臉，“美人兒，嘿嘿～”
清半夏偏過頭去，趁男人搖晃身子時一轉門把手——打不開？！
明明她剛來時看到的門是虛掩一推就能推開的，此時卻打不開了？！
清半夏暗罵一句臟話，敵人亡我之心不減反增！
“媽的！”清半夏哐哐哐使了力氣見門實在打不開，只能回頭側身閃過咻咻聲。
男人滿臉興奮咧開嘴角，見沒打中目標，不滿地揚起手中武器——一條皮帶，再次打了過來。
這次清半夏沒有閃過去，匆匆間只能拿手臂擋在臉前，在男人再次揚起皮帶時一矮身往裏跑去。男人眼前失去了獵物，這讓他憤怒了起來，“賤人！騷貨！！我看你往哪跑？！”
與樓上清半夏所面臨的險境截然相反，樓下依舊熱鬧，與自己大哥敬完酒微醺的商陸坐在一群好友中，聽著好友們的調侃。調侃來調侃去不免兩任未婚妻做起了比較，商陸默默喝酒不說話。
他的現任未婚妻已經去照顧自己母親了，要不然這些人膽子才不會這麽大，至於上任……商陸瞪著眼迷蒙看向安子苓，那裏只有身穿粉白裙子精致可人的未婚妻，沒有清半夏的身影。
“你看，說到安子苓他眼睛都直了，只一個勁往那邊看，哈哈哈哈。”
為什麽他抽了皮帶褲子不掉？！樓上的清半夏邊跑邊翻有沒有趁手的工具，邊在心裏狠狠想，最好摔倒頭磕破半天起不來！
找來找去清半夏砸開玻璃酒櫃，伸手拿出酒，一點也不心疼地把安弘文珍藏的好酒砸向男人，男人被腦內的快感與眼前獵物的誘惑控制著完全不在乎清半夏扔過來又掉到地上碎裂的武器，一步步逼向她。
人越被逼到絕境上反而什麽都不會去想，清半夏漫不經心提溜起酒，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垃圾，你為什麽還活著而不去死？”
男人怒吼一聲撲上來，清半夏將酒瓶隨手一磕，然後狠狠刺入男人腹部。
男人沒有感知到痛，一只大手掐住清半夏脖子一只手不斷用皮帶和手抽著她，清半夏手上力氣不減，男人越靠近她，她就越使勁把酒瓶往裏刺，直至口中空氣越來越稀薄，無力放開。
皮帶很快就抽壞了，聽不見那令他興奮的“咻咻”聲，他不滿地丟掉皮帶，松開掐住清半夏脖子的手，兩只手撫摸著，臉貼上來輕嗅著，那濃烈的血腥味。
氧氣一下子湧入清半夏口中，她顫栗著大口大口呼吸，感到身上被打出來的傷口被手掌摸找，然後一根指頭在傷口上不停摩挲，男人嘿嘿一笑指甲探入肉中一扣。
“啊！！”清半夏忍不住尖叫起來，聽到女人的尖叫，男人滿意了，加大力度，慘叫聲越發大了起來。
他舔舔手指頭，血的味道，只是不夠濃郁，沒有他聞到的濃郁。他嗅著，嗅著，低下了頭。
地板上一直滴答滴答在淌的，才是他要找的，濃郁的，令人/性/奮的，只是自己肚子上插的是什麽？往外淌的是什麽？
“嘿！”清半夏強撐著身子遠離張開雙手呆立的男人，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王智超，你猜猜我們誰會先死？”
清半夏說完，在男人兇惡的目光中嘿嘿一笑繼續道：“我猜肯定是你！”
毒品的麻痹效果在一點點消失，男人感受到的疼痛會越來越明顯，最後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都會扯動肚子裏的利器，他感受到疼痛的同時，還會感覺到自己最喜歡的血從傷口流逝，他要是再不出去找醫生，隨著血流逝的還有他的命。
他踉踉蹌蹌扶住瓶子，只覺得疼，只有疼，痛讓他的腦子什麽也不願去想，讓他嘶吼著，“叫醫生，快叫醫生！”
沒有醫生也不會有人，清半夏滑坐到地上想，他們把她關到這個房間的時候肯定想的是不讓她出來，要讓裏面的王智超盡興。下面那麽熱鬧，因此上面門會鎖上，而她的手機在大衣口袋裏，沒有人會看到她，所以沒有人會救他們……
好疼啊，不知不覺間她已淚流滿面，與男人不同的是她沒有哀嚎痛叫拍著門讓人把門打開，她只是靜靜坐在地上，頭斜靠著櫃子，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想活著啊，我不想……我不想……”
我也想，模糊中，清半夏在心中回道，我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我想活著，想……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早已癱倒在地，呼吸粗重又斷斷續續，門外傳來模糊又清晰的‘哢噠’聲。
門開了。
走廊很亮，她瞇起眼，安弘文在門口對著裏面的慘狀好像束手無策，清半夏眨眨眼，精神的高度緊張加上身體受到的傷讓她很疲憊，她模模糊糊註視著眼前的幾道身影。
好像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清半夏強撐起身子，外面一片嘈雜聲突然靜了，零零碎碎的討論聲傳入清半夏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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